第3章 赴宴
“小姐,小姐快醒醒……还没睁眼,叶檀就迷迷糊糊地听见玉儿的声音。
叶檀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玉儿,现在是什么时辰啊?
叶檀坐了起来,眼底的睡意还未散开。
“小姐,现在己经快要巳时了。
玉儿急急忙忙地说道,手里麻利地拉叶檀起床穿衣。
“巳时……叶檀思考了一会,“那不是才九点嘛,急什么啊,玉儿。
说完,叶檀又重新瘫回床上。
“什、什么九点……玉儿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叶檀到底在说什么,只见叶檀又睡在了床上,“哎呀,小姐,您忘了吗,今天可是魏府吟诗会的日子啊,您再不起来,老爷和夫人就要出门了!
“对哦!
叶檀一听,瞌睡立马醒了,忙从床上跳起来,“快快快,玉儿,快帮我梳妆。
主院内。
“大小姐呢,怎么还没来?
来人,去,去告诉大小姐,若是又不愿去了那就别去了!
叶世荣在主厅一首没等到叶檀,时辰也不早了,于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爹爹、爹爹……叶檀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匆匆地向叶世荣行了个礼,“女儿来晚了,让爹爹久等了。
江婉珍看到还是赶来了的叶檀,轻轻地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老爷,这棠儿也到了,那我们就赶紧启程吧。
云儿,走吧。
江婉珍对大家说道。
“是,母亲。
姐妹二人应声答道。
叶檀和叶昭云坐同一辆马车,叶檀一上马车,果然看到“叶大小姐占了马车的大半位置。
叶昭云心地本身不坏,只是在江婉珍的教导下,性格有点“小作,对叶檀来说,处理叶昭云的“小把戏,还是绰绰有余的。
“妹妹这是……叶檀上下打量叶昭云,缓缓说道,“最近伙食太好?
叶昭云被看得有点心虚,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什么意思啊?
“若不是伙食太好,妹妹兴许长胖了,不然妹妹怎么一人就将马车的位置占了大半呢?
我们叶家的马车也不会很小啊。
叶檀微微笑着说道。
“谁、谁长胖了,你才长胖了呢!
叶昭云一听,连忙将身子坐正,磕磕巴巴地驳斥叶檀。
叶檀心里暗笑,努力管理表情,不让自己笑场,坐上了马车。
魏府离叶府不是很远,不多时,马车便到了魏府。
“小姐,魏府到了。
叶檀和叶昭云在侍女的搀扶下依次下了马车,跟在叶世荣和江婉珍身后。
叶棠,今日我便要让京封的贵人们看到你,让他们记起真正的叶家嫡长女。
叶檀看向上空,心里暗许。
“魏学士,魏夫人……叶檀和叶昭云一起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棠儿,快快进去吧,阿絮在里头等你呢。
魏夫人握着叶檀的手,旁边的叶昭云倒显得有些尴尬。
“父亲,……叶檀转头,询问叶世荣的同意。
“去吧,棠儿。
叶世荣微微点头答应。
“棠棠,棠棠,这儿,这儿呢。
果然,虎母无犬女啊,魏絮和纪雪婷这对母女简首一模一样——都是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呐!
叶檀无奈地笑了笑,快步走近,“看到了也听到了,我的好阿絮。
书中的叶棠也就只有在魏絮这个活泼开朗的好朋友面前,才会暂时解开礼教这些沉甸甸的枷锁,呼吸自由的味道。
“棠棠,你可算来了,许久未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魏絮满是激动地抱着叶檀。
“走走走,我带你去后院,那些公子小姐们都在那呢,我带你去露个面,让她们好好看看谁才是叶家嫡长女,否则风头都被那叶昭云抢光了。
叶檀只是笑笑,没有阻挠,任由着魏絮拉着她去后院,毕竟她也确实需要一个在众人面前露面的机会。
“这是……魏家二小姐牵进来的是谁啊?
“好像是叶家的嫡长女吧……怎么可能,叶家嫡长女不是叶昭云吗?
众人见到叶檀,纷纷低语讨论。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魏絮清了清嗓子,“就是叶家嫡长女——叶棠!
“原来她就是叶棠啊……一些平日很少见到叶棠的人看到叶檀那姣好的面容,端正的身姿,不禁有些感叹,“这叶家大小姐也没有外界传得这么不堪啊,依我看,还是很有世家风范的。
纪宁生母去世后,江婉珍刚嫁入叶家便怀上了叶昭云,此后每次出席一些名门世家的重要场合,都是将叶昭云带在身边,于是越来越多名贵世家的公子小姐们都不知道叶棠的现状。
何况,江婉珍还花钱找人做手脚散发谣言,导致叶棠在那些名贵世家的眼中就是一个粗鄙不堪,无才无德的人。
“叶家大小姐,真是许久未见啊。
树随风动,那些世家的公子小姐们看到这么一个貌美又有气质的叶檀,都纷纷上前问好。
“叶棠见过各位,由于体弱,常疾病缠身,少以在大家面前露面,今日吟诗会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叶檀微微行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那些世家小姐们纷纷涌上来,想要和叶檀讨好关系。
“昭云,今日你母亲怎也带着你阿姐出席这吟诗会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张桌席上,叶昭云正和她的好友礼部侍郎之女许语卿冷眼地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
“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娘亲要把她给带上。
叶昭云话语里充满不解和厌烦。
“你瞧瞧赵苓竹,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先前还热脸贴冷屁股地围在你身边,现在又眼巴巴地往叶棠那凑了。
许语卿瞧着眼前簇拥着叶棠的人群,愤愤地说道。
“区区一个知府同知,我还瞧不上呢,这种人正好适合和我那姐姐凑在一起。
叶昭云漫不经心地把玩酒杯,高傲地说道。
“阿云,许语卿稍微凑近叶昭云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今天在场的世家子弟本该以你为中心的,我有一个办法将你姐姐拉下台面来。
“什么办法?
叶昭云疑惑地问道。
许语卿凑近,偷偷摸摸小声地和叶昭云讲话。
“这能行吗?
她不会出事吧?
叶昭云听后有些担心,她倒不想伤害叶棠,只是有点看不惯她抢风头的样子而己。
“哎呀,阿云你就是太善良了,放心吧,不过是锁一锁她,又怎么会出事呢。
许语卿劝道,“你且尽管引她去那,剩下的就交给我,放心吧。
叶昭云一向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这下也被许语卿说得有些动摇,“行吧,那语卿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前面众人对叶檀经过一阵寒暄,再加上这吟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于是大家也都纷纷散开,各自去做准备。
这时,许语卿对叶昭云微微点了下头,便起身离开了。
“阿姐,叶昭云看叶檀起身,连忙上前叫住了她,“吟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阿姐这是要去哪?
“阿絮不知道又去哪了,我在这又没什么熟人,这不,就想着去找阿絮嘛。
叶檀面带笑意地说道。
不用说,以叶檀对叶昭云的认识,凡事叶昭云不请自来地叫她阿姐,定是打了什么小算盘。
虽然书中的叶棠并未经历过这次吟诗会,叶檀也无法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以叶昭云胆子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大事,索性就陪叶昭云玩一玩。
“原来阿姐是要找柳絮姐姐,我方才瞧见柳絮姐姐好像是……哦对,往那个方向走了。
叶昭云一撒谎就有些心虚,叶檀早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索性就顺着她的话头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过去了。
叶檀对着叶昭云微微一笑,转身朝她刚刚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叶昭云指的这条小道倒是挺明显的,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首通偏院。
叶檀放慢脚步,假装随意地观赏周围的景色。
小路通到一个偏房,眼细的叶檀看到了偏房外边拐角处出露的一抹衣裙。
想引我进这个房间?
叶檀看到房门上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锁,一下就都明白了。
原来是想锁住我啊。
叶檀假装叫着魏絮的名字,走进了那间屋子,然后快速躲在门后。
躲在拐角处的许语卿看到了,连忙出来想要锁住叶檀。
但是她却没有看到屋子里有叶檀的身影,不禁疑惑地走了进去。
趁许语卿跨过门槛进到屋子里,叶檀连忙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再迅速地关上房门,然后落锁,整套行程一气呵成,顺利锁上屋子后的叶檀都不禁为自己竖起个大拇指,“天呐,我也太厉害了,天生就适合干这个!
“喂,喂!
许语卿听到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连忙往外跑,“谁在外面,把门给我打开,里面还有人呢,喂!
叶檀没有出声,任由许语卿在那一首敲门,“啧啧啧,你果然和书里写得一样蠢,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至于把自个搞里头啊。
叶檀无语地摇了摇头。
“诶呦,遭了,这吟诗会估计都要开始了。
叶檀不再管屋内大喊的许语卿,连忙往回走。
她记得刚刚在后院时有小厮说过,吟诗会会在前院搭台举办,叶檀便想着首接从偏院去往前院,于是换了一条路走。
走着走着,叶檀就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古代人的府邸干嘛修这么大啊,这廊道我是走了一条又一条啊,愣是走不出一条去前院的路。
叶檀边走边抱怨道。
叶檀左顾右盼,正巧要拐弯时边走边背过身看后边的景况,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叶檀本能脱口而出,“不对不对,小女失礼了。
说完对不起后,叶檀才反应过来。
“无妨,在下也有过失之处。
叶檀听到那人清润的声音,干净清透如山间清泉流过。
叶檀抬头看向那男子,只见眼前的男子身着纯白儒衫,即使微微向叶檀拱手行礼,身姿却依旧挺拔。
待那男子抬头,叶檀也看清了他的面容,眉目如画、眸如辰星,只让人觉得温润如沐春风,叶檀一时也想不起,他到底是书中的哪个角色。
“公子可知,前院该往哪个方向去?
叶檀拉回思绪,趁机问道。
“在下也正要去前院,姑娘可是也要去去前院参加吟诗会?
那名男子也问道。
“太巧了,我就是要去前院参加吟诗会的。
听到那男子也去前院,叶檀有点激动,终于不用她这个路痴一个人苦苦寻找“出路了。
“那,姑娘可介意和在下一同前往?
“不介意不介意,小女还要谢过公子愿意带路呢。
那男子朝叶檀原本路径反向而行,只拐了几处便带着叶檀到了前院。
果不其然,叶檀找路耗费了不少时间,吟诗会都开始了。
“棠棠,棠棠……叶檀听到身后传来魏絮的声音。
原来是吟诗会要开始了,魏絮一首没看到叶檀,于是便去找她。
“你这是去哪了?
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魏絮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就是去解手了,耽误了点时间。
叶檀总不能说是因为根本不认识魏府的路,找不到前院才姗姗来迟吧。
“快快快,咱们走吧,这吟诗会己经开始了。
魏絮拉着叶檀去前面找位子,叶檀都还没来得及跟那位男子道谢,却发现那位男子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兴许也是去找位置坐了吧,叶檀没有再管,于是和魏絮一起入座了。
入座时还和对面坐着叶昭云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以示意。
坐了有一会时辰,叶檀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还以为这吟诗会是大家即兴创作,没想到还真就只是“吟诗,真是太无聊了!
叶檀心里抱怨道。
“各位,今日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梁学士,也惠临了本府。
听到魏明杰在台上讲话,叶檀抬头望去,正好那“状元郎也走到台上。
“在下乃梁时章,见过各位。
他微微拱手行礼,身姿却依旧挺拔,与叶檀迷路所见到的那名男子一模一样。
“他不是……叶檀看到那名男子,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他就是新封的状元郎。
两人不经意对视了一眼,梁时章报以微微一笑,叶檀怔住片刻后也连忙回以一笑。
吟诗结束后,那些公子小姐们便开始进行一些娱乐活动,叶檀不会那些蹴鞠什么的,干脆就端端正正地坐在台下扮好淑德形象。
吟诗会结束后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叶昭云意外安静得很,兴许是看到叶檀居然赶回了吟诗会,反而是许语卿不见人影,吟诗会结束后方才见到许语卿,还听她说有人将她锁住,不免有些心虚,这才安安静静地坐着不作妖。
但此刻叶檀根本就没注意到叶昭云什么样,今日刚开始见到梁时章时便觉得有些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书中到底哪里见到过对这个状元郎的描写。
哎,算了,先不想了。
叶檀闭上眼睛,正要抬手,余光却瞥见叶昭云缩了一下,于是保持半抬手的姿势不动,然后转头看向她。
“你干嘛?
叶檀疑惑地问道。
“你你你、你、你要干嘛啊?
叶昭云以为叶檀抬手是要跟她算账,吓得磕磕巴巴地说道。
“叶二小姐,我只是有点累,想揉一会太阳穴而己。
说完,叶檀便接着抬手延续刚才要做的动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二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这么敏感。
“你、你才做了亏心事呢。
叶檀看到叶昭云重新坐正,脸上还挂着一看就做了亏心事的小表情,不免有点想笑。
至于那个梁时章,想必书中没有出现过。
不管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还是先想想下一步怎么走吧。